随感杂谈 | “失语症”正在逐步扼杀表达欲-新闻与传播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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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感杂谈 | “失语症”正在逐步扼杀表达欲

来源：明德新声日期: 2024-04-23 浏览次数：

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联合问卷网对2002名受访者进行的一项调查数据显示，76.5%的受访者感觉自己的语言越来越贫乏。30万余名受“文字失语”困扰的网友集聚在豆瓣小组“文字失语者互助联盟”里。

《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问卷显示，76.5%的受访者感觉自己的语言越来越贫乏，比如遇到好笑的事情只会说“哈哈哈”，看到美景只会拍照或说“真美”等，不会使用成语或修辞。有人认为，年轻人这种“失语”现象跟互联网时代的氛围和流行文化的传播语境有关系，比如用表情包聊天，复制别人的观点等，这些便捷手段让人的思想越来越简单；也有人认为，思维惰性才是语言贫乏的根本原因，“常常思考应该怎么去表达，自觉去积累和运用的人就不存在这个问题”，还有人说，传统教育方式下，孩子表达自己的机会很少，这会导致很多人成年后更加"不善言辞"......

随着文字符号的普及、印刷技术的推广应用，原生口语文化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物理界限得以传播留存，但也将以古希腊古罗马“论辩术”和《荷马史诗》为代表的原生口语的某些本属于“口语”的具体能力让渡给了文字这一媒介形态，诸如记忆术和故事生动传颂的能力。

到了电子媒介时代，借助广播、电视等大众传播媒介，广播电视播音员、主持人、记者有力推动有声语言的传播效力，不管是电台节目仅通过声音传递信息，还是电视节目配合文字、图表、视频等元素，都不得不承认“口语”在这一时期的传播地位。广播电视等电子传播时代， 人们的日常生活经常伴随着“词穷”、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现象出现，广播时代还好，听众可以根据声音想象对应的画面，而电视时代声音和画面是“直给”的，观众在听到声音的当下就能看到画面，尼尔·波兹曼甚至预言电视时代的受众会退化成“沙发上的土豆”。

但随着移动互联网络的普及，尤其是5G、AI、VR/AR等新技术的发展应用，我们的口语传播进入到数字口语文化时代，对于“口语”这一传播媒介自身来说，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最好的时代是因为“人人都有麦克风”，我们的声音可以通过多种不同的传播渠道和形式让更多的人听到。而正因为人们“善假于物也”，也将本该属于“口语”或者说“声音”这一媒介自身的承载力，即承载信息以及口语之于传播的能力，有所下降。网络传播时代，尤其是在移动互联网技术高度发达的Web2.0时期， “失语症”正在逐步扼杀表达欲 ，网络词媒体在凝结普通网民集体社会记忆，以最大限度加快信息传播速度，扩大信息传播范围，以最经济的方式获取最大的社会关注度的同时，我们也正面临着语言文化所呈现出的退化的趋势。

技术是人的延伸，技术的发展理应更好地服务于人类的生活。不过，本文并不是个人固步自封拒绝技术的视角，而是关注数字时代口语传播现象。注意力下降、口语表达能力减弱、看剧需要找字幕……可能是群体的选择，但技术发展是为了服务受众，而非迎合受众。就像担忧电视时代娱乐至死的“沙发土豆”批量生产一样，笔者更多关注口语自身的承载能力，而非人类善假于物的能力，因为技术之下的“能力”存在风险，就如知识想不起来找百度、没电没网没PPT有的老师就讲不了课的尴尬境遇一般。

新媒体应用依据用户需求提供更加智能化、私人化的服务本无可厚非，就像中国传媒大学宫承波教授预测未来春晚的发展趋势一样，未来春晚可能会根据新媒体平台的互动数据调整节奏和包袱。但若细思， 这究竟是人控制了机器，还是机器借由人之手把自己发明了出来呢？

“网络流行语不只是网民的语言再造物，其背后也蕴藏着文化表达价值和社会意义，也会有少量的流行语最终以沉淀为集体记忆的方式归入现代语言系统”。网络流行语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表达方式，但对流行语的过度依赖，也会使得语词表达的扁平、贫瘠，“心中所想难以付诸文字”的窘迫表达现状，导致“文字失语症”的出现。网友“燕琴阳月”也表示，“……我作为中学生切实感受到‘文字失语’的无奈与痛苦，我在互联网中思维越发单一化格式化普通化，感觉我内心里欲说还休临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的东西……”。

在“万物皆可‘绝绝子’”的网络语境中，应当保持语言的健康发展。 也正如作家黄集伟所言，“语言本身有其承载、传播和自净功能，语言使用者也应有选择、臧否、创新或传播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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